找商機

取材自ceps.eu的文章”A surprising new alliance: Europe and Japan”，作者是William Echikson

歐盟與日本發現它們有許多共通點，因此秘密結盟以共同捍衛自由貿易、民主及法治。

數十年來，歐盟與日本的關係大致都是些低級的商業摩擦及政治的漠不關心，一方面，日本強大的汽車業震驚了歐洲企業家，另一方面，其封閉的農業市場卻惹惱了歐洲農民，就地緣政治而言，歐洲是不太看得起太平洋彼岸的日本。

前幾年民粹主義者、貿易保護主義者唐納德川普當選了美國總統，而獨裁主義者、重商主義者中國大陸則躍上國際舞台。歐盟及日本認知到除了人口老化之外，它們還有很多相似之處，突然之間，歐洲人不再懼怕日本車進口，而日本人也停止抵抗歐洲的乳酪，在看對眼的情況下，歐洲-日本自由貿易協定在2019年簽署，開創了6億3500百萬人口及將近全球1/3 GDP的新市場，一旦該協議完全實施，歐盟與日本之間的年貿易額可以增加約360億歐元。

歐盟與日本在其他領域也有密切關係，例如較不為人知悉的歐盟-日本雙邊貿易協定(FTA)就是一個志趣相投的成果，用來規範數位世界。歐盟去年已著手辦理平台規範，列出網路市場及應用程式商店如何服務使用者的規則，日本現在也在做類似的事，歐盟採用領先世界的一般資料保護規範(GDPR)隱私權規則，日本則加嚴其隱私權保護，歐盟聲明日本的做法等同於歐盟規則。

這個聲明預告了歐盟-日本結盟的政治優先度，雖然日本的資料保護主管機關及規則在書面上是模仿歐盟者，但實務上效力卻遠遠不及，歐盟隱私權法律是以鉅額罰鍰震攝業者，例如谷歌(Google)及臉書(Facebook)就嘗過苦頭。日本與歐盟的資料保護規則及執行方式在書面上看起來一樣，但實際上有很大的差異，日本的作業比起歐盟顯得寬鬆許多，罰鍰較少且較欠缺公眾的討論及關心，但兩方都刻意忽視這個差異，宣稱這樣就夠了，並忙著進行雙方的自由資料流通。這樣做的原因當然是基於政治的考量，也就是和兩大強權美國（連基本的書面規則都很弱）及中國大陸（強度太大，政府主導的規則）進行區隔。

歐洲和美國的貿易關係是值得擔憂的事，目前戰場是在法國的數位稅，主要的課徵對象是美國公司，川普總統打算增加法國酒類及乳酪的進口關稅作為報復。歐盟執委會先前已經對美國公司（如蘋果公司的未付稅款及谷歌公司違反反壟斷法）課徵數十億的罰鍰，而歐洲法院則正在審視目前受隱私屏障協議保護的跨大西洋資料流，並且可能會宣布該協議違法。

雖然日本和美國在2019年12月簽署貿易協議，但東京方面一直被川普總統的保護主義折騰，擔心會對日本至關重要的汽車業造成影響。如同歐洲一樣，日本國內的關切主要集中在美國科技公司的勢力是否太大及是否公平付稅。

至於中國大陸部分，歐洲及日本都很擔心北京的網路安全法讓政府幾乎毫無阻礙地取得私領域資料，以及中國的傾銷問題。另一方面，歐洲及日本也努力迎合美國的需求，抵制中國大陸5G行動網路技術。東京及布魯塞爾正反擊中國大陸的一帶一路倡議，特別是有關建立新的高速網路連結讓阿里巴巴、騰訊及其他的中國科技公司得以進行電子商務及電子支付的數位計畫。日本與歐盟已經針對永續連網及品質基礎建設建立夥伴關係，以提供充分保護隱私權的替代數位連網方案。

可以確定的是此策略合作有其限制，日本及歐盟是否有足夠的能力達成其目標頗有疑慮，但這個新的結盟關係也不應該被低估。歐洲人誤認日本是傾頹的強權，人口老化的速度甚至比歐洲還快，但日本仍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雖然它不再是消費電子產品的強權，但已轉換至B2B精準製造，例如松下電器(Panasonic)不再專攻電視，而是致力於供應特斯拉電動車的電池。

更多的改變是必要的，而且不只是國內部分，如果歐洲人與日本人的和解有比建立強大的新自由貿易區更遠大的目標，那就必須尋求更廣泛的支持，而不僅僅是獨厚經濟議題，潛在的盟友包括有自由貿易意向的民主國家，例如加拿大及智利。自由貿易交織出來的網可以用來反擊美國及中國大陸，以振興世界貿易組織(WTO)。歐盟-日本自由貿易協議本身包括兩者對巴黎氣候協議的承諾。

在一個被民粹主義及民族主義撕裂的世界裡，不要忽視這個讓人訝異的新結盟關係。